第(1/3)页 刘寡妇个子小,瘦得干巴,但她五个儿子随了爹,个个膀大腰圆。 往院里一站,活像五座黑铁塔。 苟三利头一回去刘彩芹家,五个儿子“恰好”都在家。 老大在院里劈柴,不用柴墩,单手扶着一人抱不拢的榆木桩子,斧头抡得呼呼生风, “咔嚓”一声,木桩齐刷刷裂成两半。 老二在修农具,拿着把铁钳,手指粗的铁条,一使劲就掰弯了。 老三老四在掰手腕,胳膊上青筋暴起,肌肉一鼓一鼓的,木头桌子被压得吱吱呀呀。 老五年纪最小,帮大哥劈柴却不用斧头,随手“咔吧”“咔吧”掰断粗树枝。 刘寡妇把苟三利拽进院子,抿嘴笑着,向儿子们介绍, “这是你苟叔。” 五个儿子齐刷刷停下手里活,也不说话,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近。 还是苟三利扛不住压力,率先打了招呼, “啊,哥几个……都……在家哪!” 苟三利直冒冷汗,这不像是上门做客, 像是进山采蘑菇,误闯野猪地盘,惊扰了五头正在吃食的野猪。 野猪回头看你,下一秒,就该不顾一切撒丫子跑啦! 刘彩芹喜气洋洋地招呼苟三利进门,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忐忑。 儿子们点点头,没说话,继续干活。 但苟三利觉得,五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后背,让他浑身不得劲儿。 自此以后,苟三利每回去刘家,腿肚子转筋不说,感觉自己像只舔狗。 进门先给自己打气,高举“贡品”, “老大,叔给你带了包烟!” “老二,这酒是我们生产队队长给的,你哥几个尝尝!” “老五啊,我带了盐水煮毛豆,还给你带了绣花鞋垫。” 除了带东西,他还得干活。 刘寡妇家院子里常年堆着柴火,去了就让他劈柴。 或者让他挑水,井在村东头,挑回来得走半里地,硌得脚底板疼。 有时刘寡妇做饭,他在灶下烧火,烟熏得眼泪直流。 五兄弟不怎么唠嗑,但经常唠“听说”。 老大说, “听说,前屯老吴头对他后老伴不好, 被她三个儿子拧折了胳膊,半个膀子耷拉着。” 老二说, “听说公社那谁,欺负寡妇,让人家兄弟揍得下不来炕。” 老三说, “刘屯那边有个和寡妇处对象的,后来要吃绝户,让人家娘家兄弟把柴禾垛都点了。” 老四更绝,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