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李景隆之所以守口如瓶,是因为他知道,这件事一旦泄露,必将掀起滔天巨浪,整个朝野都将为之震动。 他已经决定,要亲自去一趟陕西。 既然一切的源头都在那里,那他便去那里,拨开重重迷雾,找出当年的真相。 夜色如墨,长路漫漫。 李景隆的身影,渐渐消失在深宫的夜色之中。 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,朝着未知的前路,一步步走去。 一场席卷朝野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。 ... 次日薄暮,残阳的余晖像一捧熔金,泼洒在文渊阁的琉璃瓦上。 将飞檐翘角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。 晚风穿堂而过,卷着庭院里金桂的冷香,悄无声息地漫进了三楼的书房。 书房内,烛火摇曳,映得四壁的古籍藏书影影绰绰。 李景隆独坐在临窗的矮桌旁,自斟自饮。 桌上只摆着两样小菜,一碟油焖春笋,一碟糟香鲈鱼。 都是袁楚凝亲手烹制的。 春笋脆嫩,鲈鱼腴美,色泽鲜亮,香气袅袅。 只是满桌的精致,却衬得桌前的人影愈发孤寂。 李景隆手中握着一只白瓷酒杯,酒液清冽,在杯底晃出细碎的光。 目光落向窗外,天边的云霞正渐渐褪去颜色,被墨色的夜一点点吞噬。 想起昨夜染布坊的那场厮杀,李景隆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 经此一役,说他与吴王朱允熥反目成仇,说他暗中派人刺杀吴王的流言。 不消半日,便如冰雪遇春阳,尽数消融了。 其实从流言初起时,李景隆便没放在心上。 他太清楚这京城的水有多深。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,惯会用这种卑劣手段挑拨离间,妄图坐收渔翁之利。 他与朱允熥的交情,岂是几句无根的流言就能撼动的? 酒杯轻磕桌面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。 李景隆仰头饮尽杯中酒,喉间泛起一阵辛辣。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,不想管朝堂上的波谲云诡,不想管那些明枪暗箭的算计。 只盼着朱允熥的伤势能早些好起来。 只要朱允熥无碍,他便即刻动身前往陕西,去追查那件埋藏了八年的旧事。 昨夜厮杀刚歇,他便传下命令,让夜枭司的人倾巢而出,全力追查当年朱标巡视陕西的踪迹。 孝康皇帝朱标,是他十分敬重的人。 若说当年的事真的毫无隐情吗? 李景隆不信。 只是八年的时光,太长了。 长到足以让许多鲜活的痕迹变得模糊,长到足以让许多关键的线索湮没在岁月的尘埃里。 那些当年有可能知情的人,或许早已不在人世。 那些当年的物证,或许早已化为齑粉。 想要拨开这八年的迷雾,找回当年的真相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 李景隆喟叹一声,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。 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两个。 酒液入喉,却像是穿肠而过的凉水,半点醉意也无。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,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沉郁。 就在这时,楼梯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。 不疾不徐,带着几分沉稳。 李景隆不用回头,也知道是福生来了。 文渊阁的三楼,除了福生和平安,旁人也不敢随意上来... 第(3/3)页